在特里同里,雷切尔·塞克斯顿紧紧靠在座位上,坐着不敢动弹。头顶上,只听得一阵很响的断裂声,特里同那被碾碎的绞车钢索断了。
当潜艇坠入“戈雅”下面的大海时,船身猛地扎到汹涌的浪涛里,把雷切尔狠狠地摔到座位上。照得透亮的海水迅速淹没了潜艇的圆顶,她一下子有了种压迫感。潜艇在水下缓缓停下来,然后又朝水面升上去,像软木塞子一样浮起来,她感到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拉力。
鲨鱼一下子就涌过来了。坐在头排座位上的雷切尔看到仅在几英尺以外的景象,吓得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三角洲二号的身上在流血,血腥味把鲨鱼吸引了过来。转眼间,三角洲二号就被鲨鱼撕成碎片吞掉了。
雷切尔被困在特里同里,终究没有打开舱口盖,随特里同一起从破败不堪的船身下漂出来了……漂进了开阔的大海。
骗局 第126章
“别这样,”参议员复印完文件时,加布丽埃勒请求他,“你在拿你女儿的性命冒险!”
塞克斯顿没听她的,拿着十叠复印件回到他桌前。每一叠都是雷切尔传真给他的文件的复印件,包括她的手写便条,她在便条上声称陨石是假货,并且控诉国家航空航天局和白宫试图谋杀她。
这是有史以来最骇人听闻的新闻,塞克斯顿想,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把每一沓材料塞进他自己的大号白色亚麻布纸信封。每一个信封上都写着他的名字、办公室地址,还盖着参议员的图章。
不管加布丽埃勒如何企求,塞克斯顿始终都没有动摇他要称为第一个揭发那个丑闻的人的决心。不仅如此,塞克斯顿还狠狠瞪了她半晌。“如果你在这件事上公然跟我作对,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加布丽埃勒出了办公楼,走在冷冷的夜色中,她的嘴唇还在流血。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此时,加布丽埃勒·阿什崩溃了,自打到华盛顿来这还是第一次,她号啕大哭起来。
骗局 第127章
特里同掉下去了……
迈克尔·托兰在倾斜的甲板上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发现特里同在往下沉。托兰想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当务之急是要把雷切尔救出来。
就在托兰站起来朝甲板边缘冲去的时候,他头顶上突然响起一阵机关枪的扫射声,头上
的锚链绞盘溅起阵阵火花。托兰又跪在了地上。他窥视锚链绞盘四周,却始终只看到皮克林站在上层甲板上,像个狙击手一样地用枪瞄准。三角洲一号爬进那架注定要毁灭的直升机时,他手上的机关枪掉落在地上,显然又被皮克林捡到了。这个时候,这位局长已经爬到了较高的位置。
托兰他脱下衬衫,往右边没有遮掩的甲板上扔去。当皮克林开枪把衣服打得全是洞的时候,托兰朝左冲去,顺着倾斜的甲板侧着身子奔到船尾。他猛地一跃翻过护栏,从船后部跳下去了。
雷切尔·塞克斯顿感觉自己就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疯狂的野兽。她已经一次次地试着打开舱盖,却怎么也打不开。她能听到下面不知哪里的一个沉浮箱有水灌进来,而且她也觉察到潜艇变重了。昏暗的海水正顺着透明的圆顶慢慢升高,一幅黑幕从下往上升起来了。
就在这时,潜艇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拍打。
“雷切尔!”这声音模模糊糊的。一张幽灵般的脸贴在玻璃窗上,颠倒着,黑头发打着旋。在黑暗中她差点没认出他来。
“迈克!”
托兰想打开舱口把雷切尔拉出来,但是不管他如何用力朝逆时针方向往上拉,舱口盖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舱口盖并没有均匀地卡在缺口上。尽管橡胶封圈可能放对了,但是舱口盖的掣动爪弄弯了,这就意味着打开舱口的惟一办法是用焊接枪凿开。
两千英尺以下的地方,在重力和深海涡流强大拉力的作用下,负载着炸弹的“基奥瓦”直升机那变形的机身正在迅速往下沉。飞机旋转着下沉,“狱火”导弹仍在飞机上面,海底那火热的岩浆丘就像一个炽热的发射台。在它三米厚的外壳下,沸腾的岩浆慢慢沸滚着,温度有一千摄氏度,一个火山即将爆发。
骗局 第128章
托兰站在下沉的特里同的发动机箱上,海水没膝,他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营救雷切尔。就在托兰对潜艇下沉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样东西。
弹孔。
排气阀上和沉浮箱上都是子弹孔,就连观察窗上的橡胶捻缝也松动了,水从窗户周围涌
了进来。为了把雷切尔救出来,托兰突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
观察窗的封圈损坏了。如果托兰能加大驾驶舱内的压力,他也许就能把整个观察窗从潜艇上掀开,把雷切尔救出来。要知道,潜艇是只在一个方向上很牢固。潜艇能挡得住外面来的巨大的压力,但是来自里面的压力却几乎一点儿都受不了。而且,特里同使用了规格统一的调节阀。托兰只需要松开高压充气筒的充气管,把它塞进潜艇左舷的一个紧急换气管调节阀里!给潜艇舱里增压会让雷切尔的身体十分痛苦,但这样也许救得了她。
托兰吸了一口气,然后潜入了水中。
这会儿潜艇在水下足足八英尺深了,而且水流湍急,光线暗淡,这让托兰很难找准方向。他浮在下沉的特里同的后部,拧开龙头,打开了调节阀。软管立即变硬了,托兰还能听到空气正以巨大的冲力灌进驾驶舱。
在特里同里,雷切尔突然觉得头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张开嘴巴想喊,但是空气进入她的肺部,巨大的压力让她感到十分痛苦,她觉得自己的胸部就要炸开来了。她觉得自己的眼睛仿佛正被狠狠地往脑壳里挤压。一声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响彻她的耳膜,她就要晕过去了。她本能地闭紧了双眼,双手捂住耳朵。她觉得越来越痛了。
雷切尔听到她正前方砰的一声响。她使劲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他朝她打手势叫她做什么。
可做什么呢?
“雷切尔……推……推……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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