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尼克说,“我是不能解雇你。不过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儿一天,你就别想盘算那些出卖公司勾当。”
斯科特仍旧死死地瞪着尼克,脸上渐渐扭曲成恶毒的笑。几秒钟过去,唯一的声音便是刺耳的警报铃声。
“好吧,”斯科特冷冷地说,“你是老板。”嘲弄的语气恰恰让尼克回想起卡西对斯科特潜台词的诠释:“你是老板”之前隐去的是“目前”。
69
尼克回到办公桌旁,气得忍不住浑身哆嗦。打开邮箱,又是一些亚洲人征求合作伙伴,与他们分享百万赃款,又有增高助长广告,贷款广告,去痛片广告,等等等等。
他给哈钦斯打了个电话,约好明天一起用早餐或下午茶。接着又给马丁家里打去电话,现在海湾城正好是晚上九点。
这次马丁倒是立刻接了电话。“噢——尼克先生,是的,谢谢你,谢谢,”他紧张兮兮地说,“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回电——我那时在出差,先生。”
尼克知道这是谎话。赖接到总裁这边的电话,惊讶之余,向斯科特打电话咨询,结果斯科特就叫他不要回电,恐怕这才是实事吧?“马丁,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你的帮助。”
“好的,先生,当然可以,先生。”
“斯查顿亚洲投资基金有一笔一千万美元的资金汇入了澳洲岛的一个不具名账户,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赖很快答道。
“你是说不知道为什么会汇款?”
“不,先生,这件事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露骨的谎言,斯科特一定是警告过他。
“马丁,这笔不正当资金转汇搞不好后果严重,我担心会出大事,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希望你在正式调查启动之前,先和我说。”
“我不知道,先生,”马丁说,“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尼克正盯着电脑屏幕,玛吉的声音透过内线传出,同一时间,屏幕上弹出一条即时信息。
“尼克,”玛吉说,“高中又打来电话。”
尼克呻吟了一声。
信息来自于斯蒂芬尼·阿尔斯通。
尼克——有消息给你——要现在谈吗?
“又是杰罗姆吗?”他一边对玛吉说,手指一边在键盘上打着:
来我办公室吧。
“恐怕是他,”,玛吉说,“而且这次——呃,听起来好像非常严重。”
“我的天,”他说,“给我接过来好吗?”
斯蒂芬尼·阿尔斯通刚刚走出电梯,恰好碰见尼克要走进去,尼克暗示她待在里面,自己也走进电梯,门一合上,他说,“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是私事。你发现了什么,斯蒂芬尼?”
“环太平洋投资公司,”她说,“是个国际财团,幕后的股东——匿名的后台——是亚洲一个国家的军方。”
“为什么亚洲军方要买下斯查顿?”
“资本积累,很简单。他们早就买下成千上万家外国公司,一般通过皮包公司,以避免政治冲突。我怀疑威拉德是不是知道,他应该是倾向于右翼保守派。”
“我想也是,”尼克说,“不过说到保守,应该没人比多萝西更顽固了,我敢说,她肯定不知道。”
70
“尼克,我知道你很忙,”杰罗姆说,一面领他走过挂满各国网球明星相框的墙壁,“不过如果有人必须对你道歉,只能是你的儿子。”他故意大声说,让卢卡斯能够听到。
卢卡斯就坐在一个驼色侧椅中,蜷着身子,显得那么弱小。他内穿一件灰色T恤,外面套着格子衬衫,下面穿着运动裤,侧边有拉锁可以一直拉到膝盖,变成短裤,不过卢卡斯从没那样穿过。
尼克进来时,他没有抬头。
尼克穿着雨衣站在那里——这次他对天气作好了万全准备,甚至还带了把雨伞——说:“你又吸烟了,是不是?”
卢卡斯没有回答。
“告诉你爸爸,卢卡斯。”杰罗姆说着,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有那么一刻,尼克忽然神思飘忽,想着为什么拥有大桌子和大办公室的人反而通常不是那么的有权有势。
然后,他立刻提醒自己,尽管杰罗姆只是密歇根州一个小城里的高中校长,但是此刻,对尼克而言,他不正如威拉德一样有着至高无上的决定权?
卢卡斯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了校长一眼,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脚。难道他哭过?
“好吧,要是他没勇气告诉你,我来替他告诉你好了。”杰罗姆说着,向后靠在椅背上。他似乎很享受此刻,尼克心想。“我告诉过你,再让我抓到他吸烟,我就会开除他。”
“我明白。”尼克说。
“我想我还说过,要是我们发现毒品,就会通知警察。”
“毒品?”
“就在几年以前,校方董事会不记名投票通过一项决议,任何学生若在学校使用、散播、甚至携带大麻都将被中止学业、拘捕,而且学校将对其举行开除学籍听证会。”
“拘捕。”尼克喃喃道,突然间浑身冰冷,如坠冰窖。卢卡斯不是哭过,而是刚刚吸过大麻,正兴奋着!
“我们会通知警局,让他们起诉。我必须告诉你,密歇根州对于少年吸毒处罚很严厉的,两千美元的罚款对你来说可能是小事一桩,不过尼克,我曾见过法官给少年犯判过缓刑,四十五天监禁,甚至一年徒刑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