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事实,我们的印第安人已经多方表示他们对旅途的厌倦,着急要回去。我们懂得赞波说的是实话,而且他是不可能留住他们的。
“让他们等到明天,赞波,”我叫道,“那么我可以让他们带封信回去。”
“好了,先生,我答应明天让他们回去,”黑人说。“但是现在你们还要我干什么?”
好多事要让他做,这位诚恳的黑人也都做了。他帮助我们用绳子把我们的供应运过深渊。而后他下去,又拿上来两袋各种物品——我们都用同样的办法运了 过来。他最后一次下去,已经是黄昏了,他答应一定让印第安人等到明天。
就是这样,我借一支腊烛的光亮,差不多用了我们在高原上的整整的第一个夜晚,写下了我们的遭遇。
明天(还不如说今天,因为我写到这里天已经亮了),我们将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开始我们的探险了。什么时候我还能再写信——假如我还能再写——我不 知道,我能够看见印第安人仍然在那个地方,而我确信忠诚的赞波马上要来取我的信了。
又得绝望了——我看不出我们有任何可能返回的希望。高原边缘的附近,没有大树可以造一座跨过断裂的桥。我们合在一起的体力,也搬不动能很好达到这 种目的的树干。绳子太短了,用它我们下下去。完了,我们的处境是绝望的。
失去的世界 十、最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字数:6245
最惊人的事情发生了,而且继续在我们的眼前发生。
在桥被破坏后的第二大早晨,我们开始经历新阶段。第一件意外的事,就使我对高原没有好印象。在我写完信睡了一会起来的时候,我看到我的腿上有一大 大的、红色的虫于,我躬下腰把它取下来时吓了我一跳,它在我的食指和拇指间爆炸了。我恶心地叫了起来。
“太有趣了,”索摩里说,弯下腰来看我的腿,“一个巨大的吸血扁虱,而且,我相信,还是没经过科学分类的。”
“不幸你把这个极好的标本捏死了,”查伦杰说。
“肮脏的害虫!”我叫道。
查伦杰教授抗议地扬起了眉毛,他把大手放在我的肩上。
“你应该培养科学的眼光,”他说,“对一个象我这样具有哲学气质的人来说,吸血扁虱是一件象孔雀一样美丽的大自然的作品。听到你那样讲话叫我难受 。没问题,我们试试看,还一定能找到另外的样品。”
“这不成问题,”索摩里说,“刚刚就有一个钻到你衬衣领子里面去了。”
查伦杰跳了起来,象牛似地吼叫着,竭力要脱掉他的衬衣。索摩里和我笑得伸不出手去帮他的忙。最后我们帮他脱掉了衬衣。他的身上长满了黑毛,从这个 黑毛的丛林里,在扁虱还没咬他以前,我们捉到了它。周围的灌木丛里满是可怕的虫子,很明显,我们必须把我们的营地搬到别的地方去。
这时我们诚实的黑人在悬崖上出现了,带着好些筒可可和饼千,他把这些东西扔了过来。还放在下面的储备,我们让他尽量地给自己留够可以维持两个月的 物品。其余的让他给印第安人,以报答他们的工作和带我们的信回亚玛逊平原,几小时后,我们看见他们远远地在平原上,每个人的头上顶着一个包,沿着我 们来的小路往回走。赞波守着悬崖脚下我们小小的帐篷,那是我们与下边世界的一个联系点。
我们带着东西从满是吸血扁虱的灌木丛里搬到了一个小小的周围密密长着树木的林间空地上。我们安心地坐在那里,制定第一个进驻这个新国度的计划。鸟 儿在林中唱着歌,除了这些歌声,再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我们首先关心的是列出一个我们的物资表来,这样我们能够了解我们都有些什么。我们的供应很好。我们有四支步枪和一支猎枪。大量的子弹,给养足够我 们过好多个星期,很多烟草,而且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大型望远镜和一个很好的双筒望远镜。所有这些东西,我们都集中在这块空地上,作为第一种预防保护 措施,我们用刀和斧子砍下了很多带刺针的灌木,在离中心十五码左右的地方,围成一个圆圈,这就是我们的司令部——万一我们突然遇到危险可以藏身的地 方。我们叫它查伦杰要塞。
要塞还没有搭完,天已经是中午了,但是不太热。这是高原的一般特点,不论是气候还是植物,差不多都是属于温带的,围绕我们的树木中,有山毛榉,橡 树,甚至桦树。有棵大树比其它的树都高,绿荫罩着我们筑成的要塞。在绿荫中我们继续我们的讨论。
“只要没有人或是动物看见或是听见我们,我们是安全的。”约翰勋爵说。”从打他们知道我们在这儿的那个时刻起,我们的麻烦就来了。还没有迹象表明 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所以我们要注意别弄出响声来。我们要在我们和他们照面之前,好好地观察观察我们的邻居。”
“但是我们必须要有所进展,”我说。
“当然我们要有所进展,但是先要了解情况。我们一定不要走得太远回不了我们的基地。尤其是,除非是生死关头,我们绝对不要打枪。”
“可是你昨天打枪了,”索摩里说。
“算了,那没办法。不过昨天的风很强,我想声音不会传到高原深处。我问一句,我们怎样叫这个地方?我想这是我们的权力,给它起个名字。”
“它只能叫一个名字,”查伦杰说。“它叫那个发现它的先驱者的名字,梅普欧·怀特地。”
高原变成了梅普欧·怀特地,我们把这个名字慎重地写在我们的地图上。
篱笆墙的入口处,我们堆上了好多带刺针的灌木枝把它封死,让我们的帐篷和储备完全被这些保护用的灌木枝围住。而后我们悄悄地沿着一条离我们要塞不 远的小河走去,我们用这条小河做为指导我们返回住地的路标。
穿过了几百码的密林,中间有很多树我完全不认识,但是索摩里,我们一行的植物学家认出了这是些灭种了的植物。我们到了一个地段,在这里小河散开, 形成了很大一片沼泽。我们的面前长着密密高高的芦苇。忽然走在我们前面的约翰勋爵停下来举起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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