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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文化与西部小说

时间:2013-11-21 10:02:35  来源:  作者:赵学勇 王贵禄
  张贤亮经受过多年底层生活的坎坷与磨难,获得了极其宝贵的生存体验与情感体验。他的小说在对西部苦难人生的开掘、对西部各式各样人物的描述上,都显示了他独特的文学视角。他塑造的一系列人物形象中,既有朴实、憨厚、粗犷、倔强的农民和农村基层干部,也有被极端化的政治风潮和政治文化挟裹到穷乡僻壤、处于逆境中的知识分子。在这些有着不同身份、教养、职业、经历,不同精神风貌和个性特征的人物系列中,农村妇女的形象刻画得最具西部人文内涵 。张贤亮曾动情地说:“这些艺术形象虽然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具体的模特儿,但她们的心灵,的确凝聚了我观察过的百十位老老少少劳动妇女身上散射出来的圣洁的光辉……,在她们的塑像中就拌和有我的泪水。在荒村鸡鸣,我燃亮孤灯披衣而起时,我甚至能听到她们在我土坯房中走动的脚步,闻到她们衣衫上散发出的汗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一个个都是实有其人。”[7]
  她们都是动荡年代处于边缘社会的弱势群体,或因出身、成分,或因天灾人祸,使她们生活不幸、遭遇悲惨,如陕北女人(《邢老汉和狗的故事》)、自称“卡门”的女孩(《吉普赛人》)、李秀芝(《灵与肉》)、黄香久(《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乔安萍(《土牢情话》)等。这些女性大多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言行粗俗,但都心地善良、富于同情心、勤劳质朴。她们有着强旺的生命力,她们如同生长在西部荒凉贫瘠的大地上的野草,抵御着风沙酷寒的侵袭,经受着苦难岁月的磨砺。她们也是勇于反叛社会、追求幻想爱情的一群。她们凭着农民的理智和朴素的直觉,为一个个遭受人格阉割的知识分子奔走、解脱,并将其一生的热情无怨无悔地倾注于生命的瞬间。
  陈忠实的《白鹿原》以文化底蕴的丰厚而备受激赏。这部作品不仅大量描述了宗法制农村的生产、生活情况,从农民重农层面反映出农业文化思想观念,而且还从基层知识分子存在浓厚的儒家思想反映出中国社会充斥着农业文化思想的现实。作品从主人公白嘉轩的六娶六丧所造成的困境写起,又以相当的篇幅,描述农民的土地买卖和交换,盖房和拆屋,耕作和收获,订亲和成婚,建祠堂,办学校,观天象,测吉凶,以及入祠堂祭拜祖先和正风俗惩戒孽子。随着情节的逐层展开,前面所描述的读者原以为是无足称道的民间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人际关系、地气民风,后来却发觉其历史渊源极深而且民间基础亦非常稳固,因而是对民生更具有决定意义的事情。在《白鹿原》中,虽然涉及了现代史上一些决定中国命运的大事件,但贯穿全篇主线的,不是重大的政治生活,也不是时代的巨变更替,而是白嘉轩们的生存、劳作、婚姻、繁衍,以及抚养教育子女的生命过程。上述诸事项的描述,赋予《白鹿原》这部作品以深层次的人文内涵。
  作为一个多民族的集聚区,西部同样拥有众多出色的少数民族作家,这些作家的人文审美观照中的宗教情怀和游牧民族的潜意识文化心理是不可忽略的重要方面。西部少数民族作家在其作品中有着多方面的宗教文化和游牧生活的展示,因为这些民族场围的存在,形成了西部小说特有的文化底蕴。
  在西部少数民族地区,宗教文化曾在民间得以最广泛的传播与深入。这些宗教文化大致可以分为佛教文化圈、伊斯兰文化圈和以儒释道文化为基本内核的汉文化圈这样三种体系。穿越狭长的甘肃走廊直达新疆腹地的“丝绸之路”,不仅是历史上经济贸易的必经之道,更是不同文化与不同文明相互碰撞和交汇的重要连接点。从印度传入中土的佛教,在青藏高原扎根以后形成了独特的藏传佛教文化系统,这一系统又经过甘肃长廊一直延伸到内蒙古高原,成为横贯青藏、内蒙两大高原的宗教文化核心。从中亚传入新疆的伊斯兰教文化,则经丝绸之路逐步向东南方流播,并最终在黄土高原的北部和西南部形成与新疆遥相呼应的伊斯兰文化圈。与此相对应,以儒释道为主体的中原汉民族的农耕文化体系,沿着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之间的夹缝,一面向西南翻越日月山和“唐蕃古道”与“雪域文化”相汇融,一面穿越丝绸之路向西北传播,与伊斯兰文化形成交流。西部地区除佛教、伊斯兰教等大的宗教流派之外,还有一些少数民族特有的原始宗教。信仰宗教的人数所占比重极大,某种宗教可能是一地区甚至为全民所信仰,宗教文化几乎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在少数民族地区,宗教是融哲学观念、人生态度、价值判断、思维方式、民俗民情于一体的最主要的文化载体。
  游牧民族的草原文化主要不是表现为物质、典章、制度和各种符号所记录的思想成果,而是表现在他们的精神气质方面,也就是在他们的生活、行为、思维方式等方面。游牧民族因为生活环境和原始初民没有多少质的不同,所以他们的精神素质也最接近原始初民。游牧民族的生活特点是“逐水草而居”,其生存空间,多在高山戈壁间和西部寒冷贫瘠之地,例如阴山山脉、贺兰山北部、乌兰察布高原、天山、阿尔泰山、阿尔金山、昆仑山和库鲁克山等天然牧场,这些地方草原连绵,流沙千里,气候变化异常,山崩、泥石流不时泛滥,雪崩、暴风雪频仍不断。游牧民族依据气候的变化,水草的荣枯,或停留,或迁徙,常千里跋涉。由这种身处其间的地理环境和生活习俗所导致的民族性格与以农耕文化为主导的汉民族是不同的,远古以来就逐渐形成的面临生存挑战的危机感,例如自然界凶禽猛兽的袭击,各种自然灾害的破坏,部落之间经常发生的武装冲突,决定了游牧民族必须高扬起初民精神中的活性因素,如冒险、进取、奋争、对抗、勇敢、无畏、进击、劫掠等等,不如此,等待游牧民族的可能就只有死亡。游牧民族因为没有太多的安全感,眼前总闪现着凶恶的敌人的影子,这个影子却是模糊的,可能是大自然的缩影,也可能是某个部落的化身。而牧业社会自身又十分松散,基本上是个体作业,只有在战争期间才能看见群体力量。由此,冒险精神、抗争精神和进取精神就构成了游牧民族最重要的文化心理。虽然近代以来,游牧民族的生存空间与往日已然不同,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缩小;而且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也在发生大的变化,由过去的单纯畜牧业经营转向加工业、农业等多种经营。但是,远古以来就形成的根深蒂固的文化心理,早已经汇入集体无意识的洪流之中。游牧民族的文化心理又与伊斯兰文化所倡导的扬厉刚强、崇武好胜等精神品性不谋而合,因而极容易激起游牧民族的心理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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